顽劣往事
上初一时,我住在叔叔家。
叔叔是我爸的把兄弟,关系非常好。我和叔叔的儿子小强也从小就在一起玩。
我和小强一起,爬高上低,掀瓦捅窗户,干的坏事估计是数不清了。还好我们比较幸运,没被逮住过。
但有一次发生了意外……
当时我们住的大院子里,上厕所只能去院子角落的公厕,十几个大坑,臭气熏天。
所以我俩很少去厕所大便,经常爬到很高的树上或者附近的楼顶层上进行。
话说有一天,我们又发现了一处拉屎的好地方:我们住的大院与旁边的大院距离很近,两个院子的围墙距离大概30厘米,
形成了一个小巷子,蹲在院墙上拉屎的话,既不臭,还不会被人发现。
就这儿了!正待要拉,突然传来一声喊:“干什么呢?”,原来是旁边院子里的一家住户,他家老头儿吼的。
我俩别提多郁闷了,从墙上跳下来。俩人一琢磨,这老头也太可恶了,我们又没拉他家院子里,管得着吗?
我们互相看了一眼,坏点子涌了上来:反正现在已经傍晚了,不拉了还不行吗。我等晚上再来拉。
好不容易捱到天黑,我们一人拿着一个硬纸盒子过来了,爬上墙头。
这次屎拉的可太不容易了,本来我们可以横向蹲在墙上的姿势拉屎,现在为了把屎拉在纸盒子里,只能把纸盒子也放在墙头上,
同时我们身体的方向要和墙的方向一致,这样平衡很难把握。
总之,是费了九牛二虎力,才把犯罪工具收集完毕。
说时迟,那时快,俩人同时举起纸盒子往那老头儿院子里一扔,听到一声狗吠,我俩早已跳下墙头,溜之扯乎。
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,就找一隐蔽处,爬上墙头。来的正巧,听见那老头在骂“哪个混蛋扔的,不干好事!%&……T%&”。
我们那个得意的笑,得意的笑。
是日晚,重复罪行。
次日早,小强又要去看对方反应,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,老感觉事情要出头,不愿意去。
可小强的态度很坚决,非说今天再看一次就拉倒。
--是啊,结局你应该能猜到,无数港台片子的老桥段了,犯罪分子想干最后一票就收手,结果却在最后一票栽了。
我们刚爬上墙头,老头儿就出现在我们后面了--老头起个大早,打了埋伏。
老头儿愤怒的想抓住我们。
咋办?跑呗!
我们沿着墙头一直跑到院子边上,跳下去就狂奔。老头儿却要绕回去,从院子的大门出来,我俩早已跑远。
正跑着,见到我婶婶骑自行车迎面过来,车子前面挂着一袋子油条。对我们喊:“你们跑这么快干吗去,还没吃早饭呢?”。
小强吱唔一句“迟到了,不吃了!”。
一口气跑了两站地,才停下来。往后望了望,确认老头儿没跟过来,终于松了口气,庆幸又躲过一劫。
想想,老头儿追不上我们肯定还得在院子旁边守着,也不必回家了,直接去学校吧。老头儿总不能守一上午。
等到中午放学回到家,一进屋,就看见小强跪在两片小竹板上。看见我来,他冲我眨了下眼睛,意思已经事发了。
一顿打是铁定跑不掉了,坦白从宽吧我想。于是把搓板拿来,在小强旁边,也跪了下来。
大约二十分钟,我叔进到屋子里来,看到我也在那儿跪着,气的一阵冷笑:“还挺自觉的嘛,很好很好”。
于是开始给我们讲道理,大致意思是这次做的事情影响很坏,被邻居找上家门……
最后归纳总结,死罪已免,竹板难逃。先从小强开始。
我叔叔这次看来真是气的够呛,竟然提前预备了一根长一尺有余,宽约一寸的竹板。
小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,脱下裤子,屁股可真白%&T(&Y&(。
“啪!”,声音轻脆,小强干嚎一声,但没有哭。
“啪!”,声音更强清脆响亮,小强这次没挺住,哇地哭了出来,身子不由地往前扭动,希望能抵消一部分竹板的力量。
“啪!”,三竹板完毕,小强赶紧提起裤子,准备跑出去。
“站在那儿!”,我叔吼了一声。
小强原地站着,我叔向我这边看过来。
轮到我了,不过我可不愿意哭出来。因为自己干坏事挨打还哭出来,那太没面子了。于是在心里暗暗憋气,准备顶过去。
“啪!”,随着竹板打来,我猛地一憋气,闷哼一声,顶了过去。我叔不愧是当过五年兵的人,力道十足。
屁股一片火辣辣的痛,我牙咬的一阵紧,不让眼泪流出来。
“啪!”,第二板子打来,这次感觉不是痛,倒感觉凉。一阵子凉气从屁股传向周身。
我牙齿都咬出声音了,担心自己第三板子挺不过去。
“啪!”,第三板子打来,这次连凉也感觉不到了,屁股木了。
我叔把竹板子一扔,大刑结束。我俩飞一般跑回卧室,不约而同的去抓镜子。
然后脱下裤子,对着镜子看伤痕。
一看屁股上那三道紫印子,都笑的快岔气了。
小强屁股上是二道平行线加一道斜线,特别像一个不等号≠,而我屁股上则是两道平行线--其中两板子打一起去了,
严重怀疑就是第三板与前两板中的某一板打重合了,要不然第三板为何感觉是木的呢?
在伤痕未愈的两周里,每次去拉屎 ,我俩都带着镜子。
一边看着伤痕,一边感慨闹革命不容易。